第三章

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乡,纵使斐逸手上有许多的事务待处理,但他怎么也不忍心放古妮一个女孩子在这里等消息。更何况她身上除了一张电话卡外,什么都没有,要是随身行李找不回来,他得帮她些忙才行。

 “我留下来陪你等。”斐逸很有义气地说道。

 “谢谢。”古妮感激极了。

 我们也一起留下来等吧!或许歹徒跑不远。”尔克也决定留了下来,事实上当他看见这美丽的东方女孩后就再也难以转开视线了。

 副总裁决定留下,当然其他人也不能走了,现在全部的人都陪着古妮在贵宾室里等机场人员的消息。

 期间,尔克对于整件事的态度热情得过火,简直比斐逸还要热心。

 更令人惊讶的是古妮的法文竟然讲得非常好,说话时那优雅的语言调简直像唱歌一样,熨烫了所有人的心,也难怪她敢一个人到法国来访友。斐逸对她更加的好奇了,也对尔克热心过度的模样有些不悦。

 “我想一时片刻也无法追回行李,不过古小姐别担心,我会尽一切能力帮你忙的。”尔克露出亲切的笑容。

 “谢谢,如果没有你们这么热心的陪我等消息,现在的我可能真的不知所措。”古妮显得柔弱无助,更加引人爱怜。“别生气,这都是我应该做的。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话‘四海之内皆兄弟’吗?”尔克连知道得少之又少之的中国俗语都搬出来用了,试图拉近他和美女之间的距离。“还是谢谢你,尔克先生,你真的好有学问。”古妮惊讶外国人竟然也知道那句话。

 “哪里、哪里…”尔克撩了下褐色的头发,露出个绅士的笑容。他们之间愉快的言谈令斐逸没来由地觉得浑身不舒服,好不容易才等到天杀的机场人员满怀歉疚的出现,告诉他们的行李一时找不回来,要他们慢慢再等消息。

 古妮的表情顿时慌张了起来,非常无奈。

 “我真是糟糕,竟然那么大意。”她沮丧地自责道。

 没关系的,古妮小姐你别紧张,我可以提供一切你所需要的帮忙。”尔克无比热心地伸出援手。

 “这…”古妮有些犹豫。

 斐逸适时地出声“我想尔克先生不用担心,小妮是我的好朋友,我会帮她处理一切的。”能帮古妮的忙,他的心有种莫名的喜悦感。

 “真的吗”古妮开言以兴奋地冲口而出,但看到尔克的脸色才满是歉意地补充道:“非常抱歉,尔克先生,我——”

 “不要紧,我对你来说的确比较陌生。”尔克很是谅解。

 “可是我还是得谢谢尔克先生你这么的热心,希望我们能做个好朋友。”她朝他绽出美丽又感激的笑容,适时化解了这份尴尬。

 “这是我的荣幸。”尔克脸上的欣喜显而易见。

 古妮的心何尝不是雀跃无比的呢?

 失去了行李,却换得了名正言顺留在他身边的借口,这一回想那窃贼还等于帮了她一个大忙。悄悄地,她脸上锭出了个像盛开花朵般灿烂的笑容,心情在美丽的异乡飞扬着。

 夜晚的塞纳河畔处处可见双双对对热情的爱侣,或拥抱、或接吻、或嬉戏…充满了浪漫的氛围。

 在一处高雅的露天咖啡座上,斐逸和古妮面对面而坐,享受这异国的咖啡味道和气氛。

 “想不到我竞然这么有缘分。”多次的巧遇让斐逸觉得很不可思议。

 以往也曾有女孩子死缠烂打拼命打听他的下落要和他同行,制造各种巧遇的假象,但他相信古妮绝对不会是那种人,她没有理由那样做,而且她本身也是个大忙人,所以对这一连串的巧遇,才会如此兴味盎然。

 是缘分吗?太有趣了。

 “真不好意思那么麻烦你。”古妮感激地说。

 斐逸安排她住进同一家饭店,两人的房间还在隔壁而已,或许是担心一个女孩子在外的安危吧!他是个极度体贴的男人,这点绝对无庸置疑。

 “无妨,我很乐意为美女服务的。”他表现出一贯的戏谑。

 古妮灵活的眼眸转了转,红唇漾出笑容开玩笑地问:“喔!是不是每个美女都能得到斐大少爷这般体贴的对待呢?”

 “是啊!”他考虑都没考虑立刻回应。

 她的俏脸忽地一僵,故意装出失望的口气“原来我并不特别。”

 “不,你很特别。”

 “真的?”

 “当然。”斐逸露出坏坏的邪笑,能将行李弄丢又恰巧让我遇见的,你是第一个。”

 这…这算什么特别嘛!简直欺负人。

 “真是委屈你了。”她低头闷闷地喝咖啡。

 “怎么,生气了?”

 生气,她怎么能对他生气?”古妮抬头正想否认,突然眼前出现一朵娇艳无比的红玫瑰。

 “送你,刚刚是开玩笑的,希望你别介意。”优雅俊美的脸上又出现绅士般的迷人笑意,教人捉摸不清他的道歉究竟有几分诚意?

 “我没那么小气。”古妮摇摇头将玫瑰接下,拿在手上转了转。“好漂亮的玫瑰花,怎么来的?”

 斐逸指指后面的吧台,那里有个法国男孩正朝他们微笑。

 “他给的?你不会也认识他吧?”她惊讶的问,突然想起他们上回见面的那间PUB里的吧台服务生。

 “你说呢?”

 古妮心里陡然升起不悦之感,她用自己都没察觉的酸溜溜口吻问道:“你时常带女孩子来这里,惹她生气后再这样安抚。”

 “当然不。”斐逸因她的想像力丰富忍不住笑出声来“其实是他想认识你,这花是他要送你的,我只不过借花献佛-!

 他的狂笑让古妮羞红了双颊,暗斥自己的反应也太过火了。

 “真的吗?那太好了,反正这两天我也没事做,跟他做个朋友也很好啊!”她恢复了平时的从容。

 这下有人笑不出来了。

 “很好吗?”可是他已经替她回绝了。奇怪,不知怎地,自从在飞机上见到她之后,前些日子对她的爱慕感觉又回来了,而且更加浓烈,而犀利的他当然也感到她对他有点不一样,似乎也有那一点意思。古妮望着他露出神秘的轻笑,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啜饮了两口,嗯!苦中带点甜甜的滋味,喝起来过瘾极了。斐逸也是低头喝咖啡,苦涩不加糖的黑咖啡喝在嘴里缺少了以往那份满足感,简直苦到心坎里去了。

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,就这样互相凝视对方,各喝各的咖啡,身边只有异国的笑语回荡。

 “陪我走走好吗?”古妮突然开口提议。

 斐逸若有所思地望着她,点点头“没问题。”

 塞纳河从东向流穿巴黎市的中心,他俩就这样沿着河畔慢慢往前走,沿路那些情侣们爱恋的镜头他们都没错过,很自然的,斐逸主动牵起了她的手。

 在她厚实温暖的掌心包围下,古妮的心有些雀翟、有些飞扬,那是打从心里发出发的奇妙感觉。

 或者巴黎是个浪漫的城市,更是个适合谈恋爱的城市,这里的气氛让他们忘记了所有,仿佛他们是对一起出游的情侣。

 “对了,你朋友的住址你想起来了吗?”斐逸关心地问。

 古妮为难地低下头“不记得,那些事情都记在记事本上,我…我没去刻意背这些东西。”

 “那就不好了,婚礼举行的时候你要怎么参加?”

 “我也很担心。”

 “或者你记得她的大概住处、职业什么的,我可以请人帮忙。”

 “嗯,我再想想。”古妮感动地说“谢谢你这么帮我。”

 “不用客气,我不是说过我很乐意了吗?”

 古妮脸上显露出一股飘忽无助的表情“说真的,如果不是刚好遇见你,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”

 斐逸可以感受到她那股身在异乡却失去了重要物品的担忧,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,给予她最大的安慰和力量,让她知道她并不孤单,他会一直这样帮助她的。

 “对了,你的秘书不是没能赶来吗?我的法文还可以,希望我能帮得上你一点忙。”古妮突然开心地提议。

 斐逸脑筋一转,也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,更何况她的法文真的说得非常好,绝对会是个很好的助手。

 “可是这样太委屈你了。”

 “什么话,能帮你一点点忙,这是我唯一能报答的。”

 “报答?你用了好严重的字眼。”斐逸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
 “讨厌,你别笑得这么大声嘛!来会让我觉得自己很笨耶!”她用细细软软的口气撒娇道。

 那温柔的声音和四周浪漫的气氛异常的和谐,她美丽的红唇也分外的引诱人,斐逸情不自禁地低下头给她轻轻的一吻。

 当他的唇印上她的唇时,她愣了一下,在还不及感受之前,他又如顽皮的微风般离开了,那轻柔的感觉让她有些茫然、也有些失望。

 失望?怎么会有这种错觉呢?

 她嘟着红唇若有所思的模样实在动人,尤其是她明媚的大眼中那抹迷蒙神色,更是紧紧揪住人心。

 “你再这样嘟着红唇诱惑我的话,我可是会学旁边那位老兄一样,给你一个法式的拥吻喔!”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坏坏地警告。

 他们身边正有一对吻得忘我的情侣呢!

 古妮轻咬了一下朱唇,充满媚力的眸子瞅着他,温柔的挑衅道:“有何不可?”

 她的口答有些令人出乎意料,尤其一双秋水般的大眼还勾着他,那抹娉婷娇态,相信任何人都逃不过她柔情万千的诱惑,斐逸自然也不例外。

 他的唇再度烙印在她姣美的红唇上,细细柔柔地轻咬、吸吮,舌尖挑划她的贝齿,轻闯入她的唇里,与她的丁香舌嬉戏舔吮,挑逗她的回应,纠缠她的感官,时快时慢,折磨人心似的。

 他的确是花名在外,但却没有一次的吻令他如此沉迷,她绝美的唇实在太诱惑人了,那种如丝绸般细致柔软的触感让人不肯浅尝即止,火热的拥吻继续加温中,双双徜徉在浪漫无比的法式之吻…

 古妮头晕目眩,几乎在瞬间迷失了理智,他真不愧是个挑情高手,在他时而热时而柔的挑逗里,她也无法自拔地跟随着他沉醉在此拥吻中。

 巴黎的夜很浪漫,让每个人心中所潜藏的浪漫因子发酵…

 为了让自己有个完美的外孙媳妇,古伯豪对于古妮百般的鞭策和苛求,而她也不负他所望地在最美丽的外表下还拥有最优秀的内涵。

 只可惜教养完美的外孙媳妇这一切都只是古伯豪的梦想,古妮终究未能成为他的孙媳妇,但她的才能却是不容否认的。

 整天跟在斐逸身边,像个尽责的秘书般替他打理身边所有的杂务,并建议或提醒他一些事情,两人没有合作过,却表现得那么天衣无缝,这是令双方都感到意外的。

 在参加完一场服装秀后,古妮将自己所记下来的要点拿给他看,斐逸频频点头。

 “你做得真好,真希望你能来当我的秘书。”他称赞的话语忍不住脱口而出。

 古妮但笑不语,其实斐逸一点大老板的架式也没有,跟他在一起非常轻松自在,她也很喜欢当他的秘书,只是…

 完了,他说错话了。

 斐逸在说完话那句话后才想起一件事,人家古大小姐也是名威的副总裁,想要她当秘书,筒直是天方夜谭。

 “对不起,刚刚那句话是无心的,你就当我没说好了。”他歉疚地说道。

 “没关系,”古妮叹了一口气“其实我也很希望能够当你的秘书,老实讲,名威的副总裁位置搞得我又累又倦,我是身不由己。”

 “小妮。”他心疼的将她轻拥,对于她的难过,他感同身受。

 古妮扯出一抹笑容坚强地说:“我不是有心在你面前抱怨的,你…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爷爷。”

 “放心,我是跟你站在同一阵线的。”俊脸上的眼睛一眨,他露出同仇敌忾又有点顽皮的神情。

 古妮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,如此善解人意的男子怎么能令人不心动呢?

 “说真的,以后有什么困难别客气,我一定会帮你。斐逸难得露出正经八百的表情。

 “为什么?”

 “因为名威集团是展纬的心血,我希望它很好。”他说得义正辞严。

 “是喔!”古妮的脸上透出浓浓的失望之意。

 “还有一点,”他拉住了她的手,真心诚意地望着她“别忘了,我们是好朋友。”

 他那双真诚的眸子感动了她,古妮下意识地回避他的眼神。

 这只是个美人计而已,她的目的在要他的心、在扳倒他,她是古伯豪所派来的细作,怎么配拥有他如此真诚的眼光呢?

 她真的好心虚、好心虚…

 “爷爷,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,斐逸答应了我,让我当他的秘书。”古妮例行性地对古伯豪报告进展。

 “很好,爷爷相信你一定能够成功。”

 “爷爷,公司怎么样了。那个赵可禹可靠吗?”这才是她关心的重点,毕竟名威集团也有她一年多努力的心血。

 “公司的事你不必担心,可禹我信得过,他将事情都处理得很好,没问题的。”古伯豪自信地说道。

 “那就好。”口里这么说,但古妮还是觉得放心不下。

 “对了,那姓斐的到巴黎不会还是一样四处猎艳吧?”

 “是…是啊!那是他的个性嘛!而且他又帅又多金,这里的女人也很主动,有几个男人能抗拒得了呢?”古妮有些心虚地回答。

 其实这几天大部分的时间斐逸都跟她在一起,但她不能让爷爷知道他们真正的进展,因为连她也渐渐管不住自己的心了,能瞒着就瞒着吧!况且斐逸也没有给她任何承诺,说不定一切只是她自作多情。

 “论美丽,有几个女人比得上你?小妮,有时候也主动一点,不一定每个男人都喜欢那种被动的女人。”古伯豪吩咐。

 “我知道了,爷爷。”

 “小妮,爷爷的复仇希望全都系在你身上,你的成败很重要。”他再度动之以情。

 “我明白,我会努力。”她的声音有些沉闷。

 是的,这才是她来的目的,但是不知道为什么,愈接近斐逸,她愈不想伤他,反而对他愈来愈难以抗拒。他是个很危险的男人,令人不得不爱,她很想逃,可是身不由己。

 算了,是好是坏都随它吧!反正她无力去改变什么,徒劳伤怀而已。

 古妮随着斐逸和设计师们开会商讨下一季的服装事宜,及和服饰公司签订合约,忙了几天总算所有的事情都顺利圆满的结束了,今晚正是庆祝双方合作成功和服装秀演出顺利的酒会。

 或许这里难得见到东方人面孔,更或许他们俩是俊男美女的组合,当风流惆傥的斐逸挽着美艳动人的古妮出现在会场时,瞬间成为与会人士的焦点,引起所有人的关注和讨论。

 在两人跳完第一支舞后,斐逸很快被一群热情又漂亮的法国名模拉走,而古妮也被一些名门公子所包围,其中最最热情的当然非服饰公司的总裁之子尔克莫属了。

 他很不客气的抢走了大美人,与她跳第二支舞曲。

 “真开心,古妮小姐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事实上由于业务的接触,他们最近几乎天天碰面。

 “是啊!我也很高兴见到你,及和贵公司有那么愉快的合作机会。”古妮客气地说道。

 “合作?”尔克立刻点点头“我也很高兴能跟你合作。”

 上回斐逸带了一个十分漂亮的秘书来,没想到这一次来的人更是个美丽佳人,尔克真怀疑是不是台湾的每个女孩都这么漂亮?!

 “你说错了吧!是跟斐逸合作才是。”古妮忍不住轻笑道。

 说起这个,尔克满腹怀疑地提出疑问“古小姐,你到底是斐逸的朋友还是秘书?怎么上回在机场里说是朋友,现在又变成秘书了呢?”

 古妮含笑地解释:“其实我是来访友的,但上回在机场上你也见到了,我的随身行李不见了,幸亏有斐逸帮忙,而他的秘书出了点状况没能到巴黎来,所以我理所当然来帮他这个忙了。”

 “原来如此。”尔克这才恍然大悟“古妮小姐,你真是个体贴的可人儿。”

 “哪里。”

 在跳完舞后尔克仍不愿放过她,不断在她身边嘘寒问暖、递茶水拿点心,简直将她当成公主一样服侍,并杜绝其他男人的接近。

 “谢谢你,我吃很多东西了,你也吃一点吧!”让他这样服务,古妮感觉很不好意思。

 “别跟我客气,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,其实我也很乐意为你服务。”尔克真诚地表明。

 “谢谢。”

 下意识里,古妮的眼神搜索着斐逸的行踪,这才发现他正被几个女子围住,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笑话,竟逗得所有女子都笑声连连。

 “斐逸是个很有女人缘的男人,每次到巴黎来,所有女子的眼神焦点都跟着他转。”尔克发现到她的视线投向斐逸,夸张地表示。但斐逸的人缘的确好得没话说,连在这异国之都也照样吃得开。

 古妮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些愠恼,恨不得立刻冲到他面前,将那群觊觎他的女人都给消灭,但她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。

 愈瞧心里愈觉得不舒服,古妮硬生生地别过脸去,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。

 和一群名模和淑女们说说笑笑,斐逸同时也没忘了注意古妮的芳踪,但令他气愤的是从头到尾都只见到尔克在她身边献殷勤,而她也露出非常愉悦的表情,显示他们之间相处得非常融洽。

 他开始心不在焉,心里也同时泛着前所未有的焦虑。

 就在看到尔克的唇亲吻着古妮的脸颊时,他所有的理智和耐性终于宣告用磬,在旁人讶异的眼神下,他迈开大步飞快地走向他们。

 尔克也发现斐逸了,但他却在离开她的粉颊后,又纵容自己轻轻地吻上她那诱人的红唇。

 古妮没想到他会亲吻她的唇,有些狼狈、慌忙地逃开,这才发现尔克眼中的落寞,以及刚走到身边的斐逸那愤怒激狂的眼神。

 “跟我走。”斐逸用尽所有力气制止自己一拳打在尔克脸上,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便将古妮给拉离酒会现场。

 夜晚的香榭大道上,路灯闪烁着昏黄色调,营造出一种浪漫无比的气氛。

 怒火中烧的斐逸却半点浪漫也感受不到,径自摆着一张不同以往的臭脸相对。

 “阿逸,知不知道你刚刚的行为很糟,很没有礼貌?”古妮气愤地甩开他的手。

 “我顾不了那么多了。”他大掌烦躁地爬过发际,脸上写满忧郁。

 偏着头,古妮这才发现不对劲。

 “你在生气什么,谁惹你不开心了?”刚刚不是跟那群辣妹聊得还挺愉快的吗?

 “还问?”斐逸仍气愤难当,瞪大眼望着她许久才接下去问:“为什么让他吻你?”

 难道他在吃醋?古妮转动无辜的灵眸,聪慧地猜测出他心中的想法。

 “你别忘了,这里是巴黎,亲吻只是礼貌而已。”她故意如此解释。

 “什么礼貌?我们又不是法国人。”她的说辞令他更加生气。

 “入境要随俗啊!更何况尔克还是你生意上的伙伴,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激动?”她的表情更加无辜了。

 斐逸也不懂为什么他会抓狂,以前他也曾见过自己的秘书和别人亲吻,但都是一笑置之的,这是他们的礼貌,不算什么的,不是吗?

 但很怪的,他的心里就是好酸,酸得几乎快将他整个人腐蚀了。

 “我不需要你替我这么牺牲,不需要你用美貌来替我做生意。”他很认真的一字一句地说。

 “我明白,其实我也不是为了你的生意而这么做的。”老实说,他现在的样子真像个吃醋的老公,古妮方才的不悦都消褪了,起而代之的是快要忍不住的笑意。

 “难道还有其他理由?”

 “尔克说他爱我。”

 “他爱你?”斐逸激动得差点跳起来“你们才认识几天?他怎么可能会爱你呢?小妮,你不会被他的甜言蜜语给欺骗了吧?”

 “当然不会,我说过亲吻只是礼貌嘛!”她努力地控制笑意。

 “你真是聪明。”他挺满意她如此的聪慧“那你用什么方式回拒他呢?”

 “我…”古妮突然有些不自然的脸红了。

 “怎么了,有那么难启齿吗?”

 “其实也没什么啦;我只是…”她缅腆地瞄了他一眼后又低下头“我只是告诉他我心有所属而已。”

 “心有所属?”原本平静的心又因这句话而再掀波澜“是谁?”

 “是…”她有些愠恼地瞪了他一眼“难道你真的不知道?”

 斐逸突然愣住了,古妮在他眼中是个很特别的女孩,她聪明又理性,美丽中又带点神秘,总让人有种捉摸不透的感觉,现在真相大白了,她表达出自己的爱慕之情,他倒显得有些不知所措。

 “小妮,我…”

 “什么都不用说,我知道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,而且欣赏爱慕你的人也很多,不差…不差我一个。请你放心,我不会缠着你的,你仍可以将我当成一般的朋友对待。”古妮很认命的低喃“这几天我仍会做你的好秘书,不会给你带来困扰的。”

 她的模样更令他心疼了,斐逸情不自禁地将她拥人怀中,却无法说出任何话语。

 其实他一直都是很会说甜言蜜语的人,爱或喜欢这些词语也从来都不是禁忌,但在面对她的时候,他就是无法顺畅地将以往应付女人的那套用在她身上。他不懂也分不清这是什么样的感觉,或者他根本不想去承认。

 他喜欢自由,不会真正爱上任何人的。

 但现在,他却对自己有些迷惘了,尤其脑中盘旋不去她和尔克亲吻的画面,那是多么的令他嫉妒、发狂。但他绝不相信自己会为了一朵小花而放弃整片花园。

 不爱她,不爱她,他不会也不能爱上她…

 现在这一切只是假象,都怪巴黎这都市大浪漫了,处处可见情侣,使他有了这怪异的错觉,尤其身边又有这么美丽的女人…是的,这都只是一时的,回到台湾后,他会忘了这一切,就像以往一样。

 可他却舍不得将她娇柔的身子放开,任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亲密的重叠在一起。

 在他怀里,古妮感受得到他内心的挣扎,要他这自由惯了的人只爱她一个,多难阿!

 其实她的内心何尝不是既矛盾又挣扎的?!

 她发现自己的心好像也为他动了,希望他也爱她,但又担心古伯豪即将施加的无情伤害。

 古妮不会去逼他,她愿意多给他一点时间,同时也给自己一点时间好好地拥有他。

 她祈求时间能停在此刻,让他们能一直这样彼此拥抱着就够了。